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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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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

閻勁覺得自己在做夢,?他夢見了小時候。

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地方。

走路還不太穩的他擡頭看高高的寬寬的樓,等他回過神來,那些帶他過來穿著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不見了,?面容嚴肅的教官站在前面打量著他。

和他一樣被送到這個叫訓練營地方的孩子,還有許多許多。

閻勁沒有像其他小孩一樣哭鬧,他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大家。

那天他得到了人生第一個誇獎,教官們說他很乖,?晚飯獎勵他一條魚。

其實閻勁不太明白其他小朋友為什麽要哭。

這個地方這麽大這麽漂亮,?還有好多小朋友,?比以前關著他的小房間好多了,他不想回去。

閻勁快快樂樂地吃著魚,?開始了在訓練營的生活。

日覆一日,?年覆一年的訓練。

閻勁習慣了這種生活,小夥伴們也是。

那時候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什麽不好,他有許多小夥伴,?大家白天在訓練營學習武技、切磋格鬥,晚上回到宿舍,?他們會等教官走了,躲在床窩裏悄悄聊天。

很簡單,也很快樂。

如果一定要說什麽不好,?就是隨著他年紀漸長,?發現了一件事。

每一次有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來為他們檢查身體,就會帶走一些人,?被帶走的小夥伴就再也不回來。

他問教官為什麽,?教官說,因為他們表現不好。

終於有一天,輪到了他。

閻勁那時候還不叫閻勁,?他沒有名字,和所有小夥伴一樣都叫編號。

他被送回研究所,即將被推進實驗室時,他突然掙脫研究人員跑了。

“抓住他!那個小鬼跑了!”

他拼命往外跑,可是他實在太小,很快就被人抓住,掙紮間他的衣服被人撩起,有人怪叫了一聲:“S?這是S實驗體?把他的身體數據調出來!”

他被綁在病床上關在房間裏,一天一夜後,房間終於打開,看不清面容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帶著一堆人進來,像研究小動物一樣按捏他的身體,“你的數據很好,按理不可能進來,你在訓練營是不是得罪了人?”

閻勁狠狠地瞪他。

男人笑了笑,替他松了綁,他剛要跳下床又被人抓住。

“急什麽,我們會送你回去,不過,沒有下次了,訓練別偷懶啊。”

就這樣,他莫名其妙被送走,又莫名其妙被送回去。

看見他時整個訓練營都炸了,不少小夥伴都跑過來問他有沒有事。

還有一些小孩子站在一旁,冷眼看著他。

閻勁抿了抿唇,說沒事。

自那天起,閻勁越發努力訓練,他成了訓練營裏的拼命三郞。

直到有一天,一個叫閻松明的男人過來了,他用又驚又喜的眼神看他,笑得十分慈祥地握住他肩膀:“真不錯,如果你能保持下去,成為這裏的第一,我會給你獎勵。”

閻勁想起了記憶裏的那條魚,輕輕點頭。

又一年的年終大比,他和閻巍站到了最後。兩人在擂臺上打得難舍難分,最後誰也壓不了誰,雙雙倒在臺上。

閻松明走上擂臺,看看他又看看閻巍,猶豫片刻,最後拍手道:“兩個都很好,我都帶走吧。”

閻勁和閻巍臉上腫得高高的,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後離開。

在他們身後,沖天火光像一只巨獸,張牙舞爪把訓練營吞沒,連同往日的小夥伴們,所有痕跡消失得一幹二凈。

……

全都消失了。

他像是活著,又像是在那一場大火裏,一起死去。

“閻勁哥,閻勁哥,閻勁哥……”

閻勁猛然睜開眼睛。

他趴在地上,全身虛軟無力,腦袋上搭著一只手,那只手有電,像是往他腦子裏放了十萬只電鉆,讓人痛到靈魂撕裂。

同他痛到不住抽搐相比,閻松明神態過於放松,他閉著眼睛,頭耷拉著,像是睡著了。

源源不絕的痛讓他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感受力,他的意識又一次迷糊,跌入一種半醒半睡的奇異狀態。

……原來後備身體是這個意思。

閻松明想要他的身體。

閻勁手指張開,又握拳,手在地上無意識摸索,連他自己也不知道,自己想抓住什麽。

直到手指無意中碰到褲袋。

摸到一段粗繩印痕。

布料忠實地現顯手繩存在,閻勁原本已經闔上的眼睛再一次睜開。

“小菱……”

他不能死,不能死在這裏,他還有小菱,他還有小菱!

閻勁眼神沈了下去,冷冷地看著還不知道他已經清醒過來的閻松明,握拳蓄力,猛地暴起!

他把閻松明反撲在身下,狠狠掐住他喉嚨,說出口的聲音幹沙嘶啞,“閻松明!你這種變態就應該去死!”

兩人之間的精神聯系還未斷開,這時游走兩人身上的力量在這一刻成了一種新的媒介,憑著本能,閻勁狠狠反吸收閻松明的力量!

一切全是憑著本能進行,不想被吞噬掉精神體,就把對方吞噬!

閻勁這一刻就像一只野獸,全然憑本能動作。

一秒、兩秒、三秒……黑色瞳孔已經隱隱泛起紅光!

閻松明抓緊閻勁的手,臉上現出萬般痛苦,因為力量急速流逝,臉色灰敗難看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你什麽閻勁無從得知,因為閻松明被掐得說不出話來。

眼看一切就要已成定局,突然轟起一聲巨大“砰”響!

那聲音自地下傳來,震得整棟大樓不住搖晃。

已經動彈不得的閻松明不知想到什麽,喉嚨底發出詭異一笑。

“小……菱……”

閻勁下意識松了手勁,瞇了瞇眼,“你說什麽?”

閻松明拼命咳嗽,又桀桀地笑,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挑釁,“咳咳咳……是叫小菱、是吧……桀桀桀桀,不如你猜……猜她現在在哪?”

閻勁腦海裏嗡地一聲!

難道跟這個爆`炸……

剎那間的恍神,閻松明已經抓到機會,反手一扣猛地抽取閻勁能量。

閻勁回神過來將他踢開,閻松明重重撞在墻上。

閻勁踉蹌後退抵住墻,看著閻松明倒在地上半天沒動靜,一抹鮮紅血液自他頭部流出,在地上蜿蜒。

他慢慢擡手,點開腕表追蹤界面。

離開基地時他特地和蔣憐憐聯絡確定,雲冬菱在他們那裏好好的。

那些人很擅長躲避,跟他們在一起,他很放心。

閻松明是誑自己的吧……?

閻勁調出雲冬菱的即時追蹤定位,上面清晰顯示,雲冬菱的位置和他重疊,她人就在化工廠。

她竟然在化工廠?!!

閻勁捂著嘴吐出一口血。

思及那聲連大樓都震動的爆`炸聲,他心口顫了顫,閉了閉眼轉身。

深吸口氣,努力調動全身能量聚到手上,用力砸墻!

“轟”一聲悶響,重力再加高溫讓這面鋼制厚墻破開一個大洞,閻勁回頭看一眼閻松明毫無動靜的身體,轉身躍了出去。

迅疾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,越來越遠,很快,聽不見了。

他沒看見,他走了以後,他以為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的閻松明擡起了頭,慢慢爬了起來。

閻松明猙獰地看著破墻,顫著手撿起聯絡器,啞聲下命令:“即刻起解除閻勁身上一切職務!全力逮捕!將人手全部調過來!不求任何代價,給我捉活的!!!!”

化工廠突然掀起白熱化戰鬥。

田興農他們知道閻勁的計劃,早早接到此行可能會同閻松明撕破臉的通知,正是因為對可能發動的兵變心中有數,故而在閻松明麾下士兵毫無預兆發動攻擊時,第一時間反應過來:閻勁行動了!

頭兒都動手了,他們做下屬的怎麽能拖後腿,特別是同不知內情只接到鎮壓命令的對面士兵來說,他們提前做的準備,太多太多。

足以讓他們應付這些突發情況。

盡管他們人數少,但打起來絲毫不弱,雙方一時你壓不下我我壓不下你,陷入膠著情況。

閻松明預想中的調動大批人手去抓捕閻勁的畫面,暫時無法實現。

雖然大批追捕人手被攔住了,但在化工廠裏逃跑的閻勁,感覺一點也不好。

他不擔心追兵,不怕閻松明出詭招,讓人不安的是……他找不到雲冬菱!

無論任他怎麽調,聯絡手表都只顯示雲冬菱的位置與他重疊,只知道她在這裏,更精準的位置,卻是無法顯示。

這個化工廠裏有什麽東西能影響信號,幹擾追蹤定位!

閻勁慢慢停下步子,看著眼前塌方,扶墻喘氣。

他一口氣跑下十層樓,原本對他來說不值一提的運動量,卻因為才同閻松明進行一場生死較量,可以說真真正正在瀕死線上來回走一遭,傷到了根本,憑著意志逃離那個房間後,後遺癥終於逐漸顯露出來。

整個人彌漫著說不出的疲憊,肌肉不受控制地酸軟。

這在閻勁長大後幾乎是不曾出現的狀況。二十幾年從不間斷的訓練,他的身體早已磨合出一套適應自己的恢覆方法,不應該這樣“虛弱”。

雖然沒有真正被閻松明奪走身體,但是已經流逝的身體能量,終是拿不回來。

閻勁捂著嘴咳嗽,“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
他咳了許久,身體卻得不到半點舒緩,反而越發難受,低頭一看,捂嘴的掌心都是血。

喉結上下滾了滾,閻勁閉上眼睛,深深吐了口氣,他不再遲疑地把手伸進後腰別著的武器袋,從裏面拿出光槍,在底層的暗格裏摸索,拿出了一小袋藥丸。

紅色藥丸裝在透明塑料袋裏,粒粒小巧玲瓏,他卻知道,這樣一顆藥丸的功效,能抵普通藥丸十倍。

這是當時發現過度使用異能身體出現問題時,他跟蔣憐憐討的藥。

蔣憐憐原本給的是普通藥丸,但他做事向來習慣留一手,所以跟她要了另一份強力藥。

就是這一份,只有5顆。

閻勁打開塑料袋拿出高效藥丸,沒有絲毫猶豫仰頭,噎下喉嚨。

藥丸能抑制因為過度使用異能而出現的副作用,譬如短時間內使不出異能,譬如咳嗽咳血,譬如關節疼痛,但這些抑制都是暫時的,是為了讓他能繼續戰鬥而麻痹身體的笨辦法。

治標不治本。

但閻勁現在別無選擇。

只希望這些比普通藥高效的強力藥能壓下身體不良反應,堅持到這一場戰鬥結束,就算過後他倒下去了,也心甘情願。

藥丸甫下肚,他就感覺到游走於身體的疼痛逐漸消失,終於感覺到久違的力量。

他扯起衣領將黏乎在嘴邊的血漬抹去,掌心重新聚起能量團,耀眼火光鮮紅跳躍,順著他的打擊,團團破碎墻體,將前方攔路的橫梁砸碎。

閻勁繼續前進。

越往下方,越難走。

因為爆炸而崩裂倒塌的墻體比比皆是。

按理來說,受到這種程度的打擊,作為民辦企業的化工廠大樓,早應該倒塌才是,怎麽會依然屹立不倒?

閻勁一直在私下查閻松明,對他的一些掌握勢力多有了解,但是這一片化工廠,並不在他了解範圍內。

現在看來,閻松明選擇這裏拿下他就說明了一切——這本來就是他的勢力範圍。

不然不會選擇在這裏動他。

或許早在化工廠創建之初,他就插了一手,不然怎麽說明,建築物怎麽會用只有軍事基地才能采用的防爆防火材質?

閻勁蹲在墻邊,手指撚了撚碎磚塊,眼底閃過一絲諷刺。

閻松明可真是狡兔三窟,只是他再狡詐,如今一樣要被人打成喪家犬!

閻勁迫不及待想找到雲冬菱,只有找到她,確定她安全無恙,他才能放開手腳和閻松明火拼!

閻勁再一次和田興農等副官聯系,確定外邊形勢仍然在掌控中,略略放心放下手,繼續向下走。

這樣子斷斷續續向下走了幾層,閻勁發現,沒路了。

隔著塌方碎墻,駁火聲聲聲入耳,田興農他們就在不遠處的外面,和閻松明的手下打得難舍難分。

閻勁站在塌方前,第一次感受到進退兩難。

到底在哪裏?他是應該順應感覺自己繼續向下搜找,還是出去幫自己人,先拿下一局再號召人手幫忙。

問題是她人到底在哪?能否支撐到那時候?

正當閻勁閉眼思索時,一道聲音毫無預警鉆入他腦海。

“地下……負八層……小菱和憐憐,他們都在這……你……過來……”

閻勁驀地睜開眼睛。

剛剛才經歷過閻松明的精神攻擊,閻勁對這種精神侵入十分敏感。

他輕易分辨出來,盡管是精神信息傳遞,但聲音聽起來仿佛來自遠方,並不大聲,再加上斷斷續續,說明發出信號的人和他的距離很遠。

能這麽遠地準確找到他並傳遞消息,這樣出色的精神控制能力,他只知道一人:雲秋柏。

雲秋柏竟然也在這裏!

閻勁一顆心砰砰急速跳躍。

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,為什麽雲秋柏也在這?!

不止!雲冬菱,雲秋柏,蔣憐憐!

閻勁感覺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,發生什麽大事!

他一邊給田興農他們傳遞位置信息,一邊飛快往電梯方位跑去,地面砸著許多石頭和崩裂墻體,閻勁能跳則跳,不能跳過的全部暴力粉碎,這樣子一路向前,很快來到電梯間。

萬幸電還通著,閻勁在兩個按鍵面板上掃了眼,毫不猶豫按了最低一層。

電梯門打開,熟悉的實驗室布置,為他呈現一個似乎在遙遠記憶中見過的畫面。

閻勁抿了抿唇,大步跑過充斥灰銀白的實驗室。

一路上,倒下不知多少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和士兵,越是靠近,腦海裏牽引的聲音就顯得清晰。

“這邊……這邊……”

依然是時斷時續,像是發出精神傳遞的人力有不逮似的,閻勁一時速度愈快,遇到擋路的塌方沒空繞開,直接暴力開路。

“砰!砰!砰!”

愈近目標地點,幾乎無法撼動的崩塌橫阻在前,閻勁已經可以確定,這裏就是大爆`炸發生的地方,他們被埋在裏面!

目之所及全是崩塌,幾乎難以前行,閻勁吸呼急促起來。

眼見前方不知還有多深的埋土,閻勁深吸口氣,調動全身能量,眨眼間他整個人紅了,仿佛全身著火,高溫在空氣中燃著,發出輕微的啪啪聲,石頭遇熱變脆,他像一部發動機一樣全力開路。

打穿了最後一塊堵路的石頭,眼前霍然一亮。

閻勁定眼看去,原來不是燈,而是前方有一個發光的圓形空氣罩。

大屏障中間,雲冬菱抱著雲秋柏,整個人氣場雜亂暴動,聽見聲音,她緩緩擡頭,看他看來。

一雙無神的眼睛全是紅的,慘白的臉上,爬滿黑色細條紋路。

閻勁瞳孔微縮,急跑到屏障面前,拍著厚實的空氣罩道:“我來了小菱!是我!你看清楚!你打開屏障讓我進去!”

虛散的眼神終於凝聚,慢慢聚焦在閻勁身上,雲冬菱像是突然驚醒,睜大了眼睛,淚水就滑下眼角,“閻勁哥,我哥、我哥……”

屏障打開一道口,閻勁跑到她身邊,一手擡起雲秋柏的手檢查情況,一手在雲冬菱後背拍了拍,“你哥沒事,就是你哥叫我來的,別自己嚇自己,冷靜點!”

在這個擋住塌方給他們爭取一絲生機的大屏障裏,除了雲冬菱看起來表面無礙,其他人都倒在地上。

劉池他們尚有意識在,雖然重傷,但見到閻勁,都努力睜開眼睛看來。

雲秋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,蔣憐憐一邊胳膊血淋淋,但是疼痛反倒讓她清醒,在閻勁找到他們之前,是她忍著巨大的悲痛在努力開解雲冬菱。

這時見到閻勁,一口氣微松,她人就有些搖搖欲墜。

閻勁深知這時不是問話的時候,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人轉移。

雲冬菱雖然表面沒傷,但她的精神狀態令人擔憂。

閻勁扶起雲秋柏,“兄弟,我來了,我知道你有意識,我先帶你出去,你可撐著。”

他試圖把人往背上背,不想之前一直毫無動靜的雲秋柏竟然表現出抵抗。

他緩緩睜開眼睛,嘴唇微動,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可是在場所有清醒的人腦海裏都清楚接收到聲音:

“不……先帶小菱和……憐憐走,你們走……”

“不用擔心,我通知興農他們了,他們很快會追過來,我們都能出去。”

他伸手,雲秋柏卻把手蓋在他手上,閻勁這才發現,雲秋柏那象征喪屍的特征——能劃破石頭的尖銳長指甲,竟然全斷了。

“不……我看見,閻松明來了……趕緊走……”

“不要!”

腦海裏無數畫面狂亂,情緒瀕臨崩潰邊界的雲冬菱尖叫一聲,“哥哥不要丟下我!不要再丟下我了!”

蔣憐憐跪坐在另一旁,紅著眼睛伸手抱著雲秋柏,深深凝視雲秋柏已經開始潰散的瞳孔。

這裏沒人比她更清楚這副模樣意識著什麽……

蔣憐憐擡頭,拿出身上資料塞給閻勁,哽著喉嚨啞意,果斷道:“閻隊帶小菱走吧。”

她不走。

雲秋柏向她的方向擡了擡眸,可惜瞳孔已經無法聚焦,他什麽都沒看清。

“我說……會保護你們……”

可是他也只是血肉之軀,在爆`炸當頭,他用身體抱住她們擋去最激烈的沖擊,但也僅止於此,他沒法帶她們走了。

“阿勁……送她們出去……”

“我當然會!你撐著點我們一起出去!”

閻勁想去扶他,卻被他揮開。

雲秋柏用盡全身力氣抱住蔣憐憐,輕如鴻毛的碰觸自她唇上掠過,雲秋柏嘴角扯了扯,卻是作了個口型:“對不起。”

閻勁腦海裏同時響起幾不可察的細聲:“拜托你了……兄弟……”

雲秋柏的手掉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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